邱海泉名家葫芦园记
沈阳白癜风医院 http://pf.39.net/bdfyy/bdfzd/170126/5212240.html 葫芦园记 邱海泉 真想不明白,当初怎么会把我蜗居的那个“雀巢”叫葫芦园!找遍我那几间上不着天下不挨地的狭小空间,哪儿又有点绿的影子呀!——除了阳台上有几盆半死不活的石榴、月季和茉莉。葫芦倒是有两个,却也被女儿玩腻了,放在我的书柜里。葫芦是父亲种的。去年暑假回老家省亲,临走时,父亲从架上摘下几个说:现在摘还嫩了点,要等到秋后才能长实呢。父亲种的葫芦可真是不错。那绿莹莹的细蔓几乎扯了半院,仰头一看,大大小小的葫芦竟比天上的星星还繁。最大的虽没拳头大,父亲却有好几回向我夸耀说:看清了没有,这可不是用来做瓢的那类,这叫仙人葫芦,要不腰咋会那么俊那么细。我咋会知道那么多?我只知道中午时分到架下的绿荫里去泡。那时,太阳正毒,架下却完全是另外情状:一张小桌几张小凳整日在架下空放着,桌上的茶却常是新泡。荫凉里,也分不清那茶真是那么绿还是被空气染透。风的脚步总轻得像一只悄没声息的猫;走过去却又把馨香遗下一路。不经意间一嗅,才发觉院前院后都高挺着几大丛半人高的花卉。花是“大丽”,一朵朵竟开得比碗口还大,叶儿却绿得直滴翠。时不时,从大门口传来一阵笑,才把人唤出梦境。我这才咽下去那口不知在舌下呷了多久的香茶。是父亲正在大门口和邻人说笑。大门口盖了一溜房。房下有条沟通宅院和街道的长廊。夏天里,那长廊似乎又变成一条凉爽的风洞。父亲便把竹躺椅往那里一放,直放到秋凉。邻人们常来拉家常,说的都是口边头的话,舌头也不用打弯儿。父亲早先也来城里住过。但没几天却住不下去了。按说,那带一股漂白粉味的水他也喝惯了,整日从窗口看手片片大那一点点天也习惯了,但却终于熬不住内心里的寂寞。没人会找上门来和你聊天,除非你有权或有钱……一个真实的招呼或发自内心的微笑都稀罕……父亲便只有闷在屋里看小说。《水浒》看了看《三国》,《西游记》看了看《红楼梦》……终于有一天,父亲说:我回啦。父亲在乡间生活得如鱼得水。父亲还在院里种了不小的一畦菜。父亲种的菜自己吃不了,大多都送邻居了。东家今日待客要几个茄子,父亲说:自己摘去。西家明日有事要几根黄瓜,父亲说:也不早点来……拣嫩的摘去。邻人们说:记上账。父亲只是笑。仿佛他种菜就是为那个目的似的。不过,我们一到家,那畦菜可就遭殃了。一则是妻女们太稀罕,二则是那菜青翠欲滴太诱人,手痒痒得就禁不住。摘着便问父亲:“打药了没有?”父亲便奇怪:“打啥药?”“农药。”“没有。从没有……”妻便惊讶得直咋唬:“没打药……那可真是‘绿色食品’了!”说着,便挨个尝:番茄、黄瓜、豇豆……走之前,那畦菜当然是一片狼藉了。偶尔一次,我开了个洋荤:住了回五星级宾馆。不过,那却只使我多了点迷惘:房间里的空气再馨香,哪比得上葫芦架下的气息;饮料再好,哪有从地下四五十米处抽出的水泡的茶甘醇爽口;餐具再精致,盛的野菜也不一定有父亲自种的新鲜味浓……服务的确是很周到——别说斟酒点烟系餐巾了,上厕所解手都有人给你递毛巾擦手。不过,这样被人侍候得一久,却又不得不到健身房去减肥流汗。想想如此,真还不如父亲自个儿去菜畦找乐子来得自然。人有钱当然不是坏事。但拿钱去买那“福”享,咱不享也罢。女儿开始对爷爷送给她的葫芦很是珍爱,只怕被我骗了去。但时间一久,也就撂在一边忘得干干净净了。女儿她还小,还没有品尝到人生的真滋味,还不知道世事的艰难,她怎么会珍视爷爷送给她的那几个逐渐发黄变蔫的小葫芦呢?那东西对她真还不如几支冰淇淋来得可爱。我却悄悄把它们收藏起来,放了一个地方……我一年又能回几趟老家呢。但每一次看见父亲送我的葫芦,我都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它落在我心头上的阴凉……原载年7月23日《郑州工人报》 继续悦读 邱海泉:(创作谈)生存困惑邱海泉:过年(外一篇)邱海泉:二先生(小小说)邱海泉:爱在山那边(小小说)邱海泉:小心nbsp;有狼出没(小说)邱海泉:没有发芽的种子邱海泉:那片纯洁的天空邱海泉作品春天,让你认识这些花儿(一)春天,让你认识这些花儿(二)春天,让你认识这些花儿(三)邱海泉,笔名秋风,岐山县青化镇人,西安交通大学毕业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当过农民、大学老师、报纸副刊编辑。代表作散文集《回不去的故乡》,小说集《相逢在秋风夕阳里》《小心,有狼出没》《搭积木的老人》《城里的兄弟》《梦里花落》等14部,长篇小说《祖地》。曾荣获第三届、第四届小小说“金麻雀”编辑奖。现居郑州。 岐山作家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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